Christmas独角兽

百物语(九尾狐银x阴阳师子高)

呐,你有听说过“百物语”吗?


 

这是一个集体召唤鬼魂的游戏,在夏日的夜晚,大家一起坐在昏暗的室内,点燃一百支蜡烛, 轮流说怪谈,每说完一个便吹熄其中一支蜡烛的烛光。就这样,直到说完了第九十九个怪谈后,剩下的只有最后一支灯芯。相传,若是这时有人吹熄了最后一根蜡烛,就会引来鬼魅。

所以,说故事的人的心里往往会有个警惕,轮到自己说故事的时候,千万不要变成最后一个。

因为最后一支烛光熄灭的时候,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不是吗?


 

-


 

“……那位武士侧过身探视自己的妻子,然后惊恐的大叫出声,躺在那儿的女人根本没有脸,是一个女人的尸骨。”


 

话音刚落,女孩便俯身吹灭了摆在自己面前的那支蜡烛,顺便用手肘拄了拄右侧颤抖不停的男孩。


 

“喂,轮到你了!这次可不许拿什么莫名其妙的围裙灵蒙混过关!”


 

“可可可是我真的没听过怪谈……”


 

“白痴嘛,像是家里那些罗里吧嗦的长老们提过的故事,都可以拿来说啊!”


 

“啊,被跑下山来的妖怪吃掉那种?”


 

“随便啦!快点给我继续,卡在你这里太久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是是!!那么……”男孩缩了缩身子,保持着怯懦的坐姿,开口。


 

“传说,院子后面那座被封禁的山上曾住过一位才艳的女子,善于魅惑,天皇迷于美色便将她接入宫中,倍加宠幸。后来,天皇却得了怪病倒卧床榻,京城的名医都无能为力,大臣们怀疑是那位女子有问题,便请来了一位姓做高杉的阴阳师为其占卜,最后,那位女子的十二单下竟露出了九条狐尾……”


 

“什么呀!不就是老头子经常和我们吹嘘的那个收服狐狸精的故事嘛!”


 

“可是,明明是你……”


 

“知道了知道了,算你过关,快点把蜡烛吹了。”


 

女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男孩也只好应声,而后拘促的俯身轻轻吹灭蜡烛。


 

这下,容纳着三个孩子的昏暗和室里,只剩了最后一束烛光。


 

“啊,这已经是第九十九支蜡烛了,到这里应该就可以打住了吧。”


 

男孩瘫下了一直紧绷的身体,似乎松了一口气,却被身旁的女孩狠狠敲了一记脑袋,差点重心不稳直接倒在面前熄灭的蜡烛上。


 

“别开玩笑了!我们可就是为了传说中的鬼魄才瞒着老头子玩百物语的!不吹灭最后一根蜡烛不就没意义了嘛!”

说着,女孩微微挪身,正向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名义上的弟弟,语气不屑。


 

“喂,晋助,最后一个故事你来。”


 

而被点了名的紫发孩童却丝毫没有理会,继续借着烛光埋头翻阅手中的绿皮书。


 

“别给我装傻!你从开始就一个故事都没有说!最后一个由你来也理所当然吧!”


 

面对女孩的恼怒,那名叫晋助的孩子也只是清冷的微笑,盈绿的眼瞳不瘟不火,对上了对面人的视线。


 

“好啊,那么就随了你的愿由我来说好了。我的故事就是,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妖怪和鬼魄,天狗也好,九尾狐妖也罢,包括你此刻执着于的百物语,都不过是那群老狐狸随意编出的无聊把戏。那么,究竟是我装傻呢,还是被蒙在鼓里耍的你们真傻呢?”


 

语罢,他便合上书,站起转身,无视身后气的跳脚的女孩和摇曳的最后一支灯芯,径直拉开纸门走出。


 

「唰——」


 

随着合上的纸门爆发的,是早已怒火中烧的女孩。


 

“那小子从小就这样!!明明有着极高的天赋和灵力却不愿学习占卜术和阴阳术,现在竟然还说出了不存在妖怪这样的话!!这种家伙根本就应该被逐出高杉家家门!!”


 

“冷,冷静一点……你这样说晋助要是被爷爷听见了……”


 

“听见又怎么样!!谁不知道老头子对他的宠爱不过是做做样子!!分家的桂小太郎前两天都被老爷子遣去左大臣的府里了,他呢?!!哼!反正这样的家伙最后也只会成为空有一身灵力的半吊子吧!!”


 

而门外,被谈论的本人高杉晋助并未离去,反是倚着纸门的另一侧站立,将那些隔着门传来的难听骂词一一听入耳中。


 

“呵,空有一身灵力的半吊子嘛……”


 

他发出讥讽般的嗤笑,而后转身,沿着长廊一步一步走离。


 

不过是一个眼酸下一任家主位置的无知女人罢了,自身的灵力低下,贬低他又有何用?先不说他对所谓的家主毫无兴趣,再者,老爷子的内定人选根本就是假发,只是不清楚为何这锅总是砸在自己身上。


 

更何况……


 

高杉冷下表情,眼中闪过一瞬厉光。


 

即使不相信妖怪存在的他在阴阳师之中属于异端,但身为高杉晋助的骄傲仍存,他不会比这里的任何一人卑微。


 

-


 

高杉宅的后院是封禁之地,至于原因,似乎是因为距离妖气深重的后山太近,导致不时会有妖怪误入。高杉家的家主也曾拿这点恐吓过家族里年纪较小的孩子,若是随意闯入很可能会被跑下山来的强大妖怪吃掉。这句话似乎十分受用,虽不一定会被妖怪吃掉,但随意闯入会被惩罚这点,只要是有点头脑都听的出来。


 

然而,这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受用,比如此刻站在这里的高杉晋助。


 

对于高杉来说,无视规矩早已是家常便饭。


 

一来,他喜欢清静,被封禁的后院正好符合了他的要求。


 

二来,他并不相信妖怪和鬼魄的存在。


 

尽管小时便被说拥有极高的灵力和天赋,但高杉并未见过一次妖怪。


 

至少在自己的印象中,从未见过。


 

这点对于这个年纪的他来说并不奇怪,毕竟在高杉家的家主驱除九尾狐妖之后,就连成年的阴阳师也好一阵子没在城里见着妖怪了。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大人们或许会这样想,但孩子可不一定,他们以见到妖怪为第一荣誉,有的孩子甚至想出了百物语这一办法,而高杉便不幸被牵连其中。


 

对于妖怪,高杉一直是抱着【没见过那便是不存在】的想法,但,为何会执着于离妖怪最近的后院,这点连他自己都带有疑惑。


 

究竟是因为不相信妖怪的存在,还是因为他在内心深处也和其他孩子一样渴望亲眼见证妖怪的存在?


 

也或许,只是为了追随幼时曾在这里感受过的那抹未知的温暖触感罢了。


 

他会蹲在由大小不规的乱石围成的池塘旁看水面的倒影,会倚着终年不曾开花的樱花树看书,会什么都不干望着那座被雾气笼罩的山发呆。


 

他也会想象,池塘的中央忽然站起一只河童,那棵终年不开的樱花树其实是木魅,被雾气笼罩的山里真的有一位才艳的狐妖。


 

而后他似是自嘲的摇了摇头。


 

“就算曾经真的存在过,现在也不会再有了吧。”


 

“喂,这样否决掉对于妖怪们来说也太可怜了吧。真是,不仅要驱散我们的身体和灵魂,连我们存在的事实也要一并抹消了嘛,阴阳世家的小少爷?”


 

本是自语的低吟却意外得到了带着嘲讽口吻的调笑,高杉转身,望向慵懒声线的声源。


 

光秃的枝干上,正坐着一位混搭黑色紧身服和白色蓝纹和服的青年,比起那头少见的白卷发,更加惹人注目的是他身后大到夸张的九条狐尾,以及快要和蓬松的卷发融为一体的两只狐耳。


 

那青年似乎低笑了两声,顺着月光从树上跃下,那身影不像是狐狸,倒像是神话中从月亮上降下的辉夜姬。


 

他就这样跃到了高杉的面前,蹲下身,猩红的眸对上了眼前的那抹幽绿,抬手小心翼翼的抚上高杉的发顶,仿若担忧尖锐的指甲会将这个孩子刮伤。


 

而后他推动面部肌肉,咧嘴露出一口獠牙,试图让自己做出一个凶神恶煞的恐怖表情。


 

结果便是整张脸抽搐一般扭曲,反变滑稽。


 

但这并不影响自我感觉良好的某狐狸说出想好的台词。


 

“喂,小鬼,家里的大人没和你提过吗?擅自跑来后院可是会被山里跑下来的狐妖吃掉的啊。”


 

“狐妖……”


 

近乎是无知觉的吟出了这个词,高杉忽然想起了百物语的第九十九个故事。


 

【最后,那位女子的十二单下竟露出了九条狐尾……】


 

九尾狐妖,真的存在吗?


 

鬼使神差之下,他的手摸上了那个人头上的其中一只狐耳,毛茸的触感,带着些许热度,甚至能感觉到手中一下一下的微动。


 

这样的手感,似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于是高杉毫无征兆的加大力度拉扯,成功引发了面前人的一阵哀嚎。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耳朵!!阿银我的耳朵要被扯掉了!!!!”


 

“哎,道具的做工还真好啊这样都扯不掉,顺便大叔你的演技也很不错哦。”


 

“你叫谁大叔啊阿银我是永远的20岁!!!!!痛痛痛这才不是道具好嘛快点给我松手!!!!!”


 

“想装妖怪也敬业一点啊大叔,这种体型少说也该有千年以上了,更何况九尾狐妖早在十几年前就全数绝种,干嘛不去找副猫耳cos猫又呢?”


 

“小鬼你给我适可而止!!!别随便把别人的种族定义为灭绝群体啊!!!!!而且大叔大叔的你还叫上瘾了嘛?!!!!”


 

那狐妖似是被拽的恼怒,用身后的其中一条尾巴扫起一阵卷着沙的风,高杉本能的闭眼,指节放松的一瞬热度便从手中逝去,再次睁开时,面前哪还有什么狐妖,只剩风中残留的话音提醒着自己方才的一切并不是梦。


 

“下次再见面时不许喊大叔了,我的名字是坂田银时!”


 

“银时,嘛……”


 

随着消散的话音一起吟出这个名字,高杉站在原地,表情呆愣的盯着自己仍留有余温的右手。


 

啊,怎么该忘了呢,千年修为的狐妖,仅用人类的手是抓不住的。


 

那么,如果是阴阳师的手呢?


 

-


 

有人曾传闻,百物语中熄灭第一百支蜡烛的那个人,会被召唤而来鬼魄附身。


 

而真实的情况又是如何,谁知道呢?


 

毕竟没有任何一人曾亲眼见过,不是嘛。


 

“所以说明天一定要去找老头子说……”


 

“喂,喂!!那,那个!!”


 

“干嘛!不要打断我说话啊!”


 

“那那那那支蜡烛!!”


 

“哈?蜡烛怎么了……嘛……”


 

女孩转过身,正好看见了那第一百支灯芯的烛光无风摇曳,逐渐微弱,最后灭为了一缕青烟。



 

后记:


 

几日后。


 

“喂,假发,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虽不情愿,但高杉还是去找了从左大臣府里赶回本家的义兄——桂小太郎,而对方似是无视了倚在门旁的自己,仍旧专注于缝补伊丽莎白护身符的大业,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不是假发是桂。别想让我带你出去了,禁足期间就安分一点吧,雾佳姐可是在爷爷面前发了不小的脾气,我和久保都吓的不轻。”


 

“那疯婆子不是一向这样嘛……等!谁和你说这个了!”


 

“不是这个?哦,我知道了——早上的牛奶也不能取消!你现在正在长身高的阶段……”


 

“假发,教我阴阳术。”


 

“啊,原来还在拗着阴阳术的问题嘛,早跟你说了你天赋极高如果认真学的话……哎?!!!!晋助你想学阴阳术?!!!”


 

“喊那么大声干嘛?好吵……”


 

“你不是无妖怪主义者嘛?!!!难不成前几日玩百物语真的被附身了?!!!哦晋助别怕!!我现在就退散掉你体内的鬼魄!!!”


 

“别把那白色企鹅往我脑袋上粘你这白痴!”


 

另一边。


 

“喂,天然卷你给我起来!!怎么说也是代替了被封印的玉藻前大人守护这座山,这样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


 

被黑色裹藏的鸦天狗拍动着漆黑的羽翼飞到了藏于林间午睡的九尾狐面前,抬脚似是要踹下树枝,而对方依旧是枕着手臂一脸慵懒,挥动着身后的狐尾拍开了鸦天狗的脚。


 

“很无聊啊多串君——那小少爷几天没去后院了,好像是被禁了足?啊啊人类的规矩那么多真是麻烦死了,不如我们带几只小妖一起去闯高杉家把小少爷劫来山里吧——”


 

“想死嘛你个白痴!!带着几只小妖就敢去闯阴阳师家族,先不说别人,光是高杉家家主你就不一定能打赢!!早叫你别再去那个后院了,万一连你也被封印了该怎么办?!!”


 

“啊,今天天气真好啊,要赶紧回家收被子——”


 

“滚蛋听我说话啊!!”


 

不理会身后咆哮的天狗土方,银时翻身跃下,借机掩饰眼中混杂的几丝复杂的情感。


 

别再去?怎么可能……


 

从他第一次在那个后院见到那孩子开始,他就无法离开了。


 

或许那个孩子已经不记得了吧,幼时的睡梦中,曾裹在他身上的狐尾。


 

现在竟然还说出了妖怪根本不存在这种话,真让人心寒啊。


 

不过……


 

既然再一次抓住了,他也就不会再放手了。


 

①百物语的解释由度娘提供


 

②第一个怪谈选自日本怪谈《武士之妻》


 

③第二个怪谈的原型是玉藻前,有改编,原传说中收服其的人是安倍泰亲


 

④那两位只在最后提了下名字的男孩和女孩是原创人物,设定是高杉家分家的孩子,可以算是高杉的义兄和义姐,同时假发的设定也同样是高杉家分家的孩子,高杉的义兄,而高杉的设定是本家的孩子,最有可能继承家族的人


 

⑤ 木魅,又称树魅,指有灵魂居住的树。外表与普通的大树差不多,不过,据说如果打算把这棵树推倒或是弄伤的话,那个人乃至全村的人都会遭遇很大的灾难。——选自度娘


 

⑥高杉其实在幼时就和银时在后院见过,但那时年龄太小导致没有留下记忆,只是隐约留有感觉


 

⑦非常感谢能看这篇乱七八糟的文到这里的人【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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